一直以为战争离我很远,现在才发现,原来离我很近,真的很近……
他是个兵,参加过战争的兵,不,更确切的说是参加过对越反击战的兵。
故事开始于1986年萧瑟的秋天,当时,他只有十六岁。
那一天,军部接到了上级的命令,让他们二十七军前往云南的老山前线保卫边疆。
他是全军最小的,所以连长和指导员都疼他,所以,允许他回家探亲,只有一天,当时,连长和指导员都来了,因为怕他一去不回。
甚至没有给亲人最后探望的机会,在凌晨就悄悄出发,这一走,就是一年半。
他们是最后一批参战的兵,他回来后说,当时正值换防期间,他们步行上山,看见一辆辆卡车从山上开下来,上面堆的都是战士的尸体,像小山一样,看着这些倒下的兄弟,他们哭了,哭的很心痛,云南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哭,就像那是自己的亲人一样。
越南人的凶狠狡诈实在令我无法想象,更无法接受。
他们到达阵地后,部队挑选了一批突击队员,大概有四十人,他就是其中一个。部队为了激起他们的斗志,给他们放了一段阵地实录——
战地实录一
在一次战斗中,越南部队被我国军队打得溃不成军,节节战败,我国军队乘胜追击,直接打入了越南境内,越南军队战败。一路上毁了不少民房,中国军队在撤退时,留下部分军队帮助百姓重新修建房屋。
在战斗过程中,子弹射中一个老太太的腿,留个军人护送老太太离开,谁知那老人竟掏出背他那个军人的枪,把这六个人全部杀了。
战地实录二
一次,我国军队抓了一批俘虏,其中有一个女人。
每一个俘虏都要搜身,但搜女人身毕竟不方便,所以连长只查了她的兜。
谁知,那女人竟把枪贴身藏着,在连长转过身后便掏出枪把连长打成重伤。
他们看后,满腔怒火,干了壮魂酒,就要往战地上冲。
其实,因为各种原因,那一仗并没有打成。
后来,他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役,看着自己的兄弟们一个个在战场上倒下,他心如刀割,但却没有办法,因为战争是残酷的,只能抹掉嘴角的鲜血,擦掉眼角的泪水,强忍着身上撕心裂肺的痛,冲!只能冲!
当他们一次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,抱着战友的尸体,看着远处迎风飘扬的五星红旗,他们知道,也只有他们知道,那是血染的颜色,那是血染的风采。
当时有人写了一首歌,专门纪念这些战士,名字叫《血染的风采》——
也许我告别,将不再回来,你是否理解?你是否明白?也许我倒下,将不再起来,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?如果是这样,你不要悲哀,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。
也许我的眼睛再不能睁开,你是否理解我沉默的情怀?
……
如果是这样,你不要悲哀,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。
……
他当时还很年轻,却已扛着枪唱起了这首歌。
他就是我的舅舅。
他是兵。